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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贫困羞耻说“不”
来源单位:全媒体实验创新中心       发布时间:2021-11-13      

11月9日,一则“清华贫困生每月花400却资助4名孩子”的话题冲上热搜,内容为一名清华毕业生发布于“树洞”的“贫困生自述”。在大学生平均生活费达到2500元的北京,他每月仅留四百元作为生活费,每学期省出3200元用于资助家乡希望小学的四个孩子。他在帖子里反复提及、感谢帮助过他的老师、同学和资助人,也希望自己哪怕只照亮一个人也好。

“我每次都是用学生票70块钱,坐一宿回家。这张票很难买,更多时候,是拿一个小马扎,席地而坐,看看一宿书也就到家了。”

“我看到大家吃西瓜,我都是咽咽口水,默默喝水瓶里的水,心静自然凉,每天10元的伙食费,你们是不是很诧异?”

然而,现实生活中能够这么坦荡诉说贫穷带来的苦难的人是少数,更多的人可能还因为“贫困羞耻”而沉默着。

“看不见的底层”

世界银行对贫困的概念给出一个描述性的解释——贫困就是这样一种人们想逃避的生存状态,贫困就意味着饥饿,意味着没有栖身之地……贫困就是权利和自由的丧失。

“贫穷都是因为懒,是他们活该”这样的评论在某些话题下常常能见到,但这样简单的概括贫困的原因未免太过武断。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的特性造成资源分配的两极分化,即富者愈富,穷者愈穷。除此之外,有些人是社会发展进程中被牺牲掉的,他们的贫穷也不只是个人原因造成的,就比如白岩松在《痛并快乐着》一书中提及的与共和国同龄的那批人,长身体的时候碰上了三年困难时期,要读书的时候碰上了浩劫,谈恋爱的时候不管男女穿的都是黑灰蓝,三十多岁生孩子的时候赶上计划生育,四十多岁家庭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

而气质,技能甚至外貌等等都需要后天培养和金钱堆砌,穷人往往为了温饱舍弃了很多东西,所以在生活中往往都是“隐形”的。

赵皓阳在《“看不见的底层”和被污名化的穷人》中写道:“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杀人诛心’:一方面让你成为生产体系的边缘人,纵使努力也难以改变自身处境;另一方面给你贴上‘福利社会寄生虫’的标签。”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和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产品生产需要的人工越来越少,人身上更突出的是作为消费者的价值,穷人就代表购买力匮乏的群体。

针对“福利社会寄生虫”的说法,赵皓阳指出没有一项研究成果能够支持“福利社会养懒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有很多完善的制度防止国民“薅国家羊毛”,比如政府会规定申请救济金的人一个月必须申请三份工作,如果不服从政府会强制安排,实在找不到再给救济金但你下个月还要继续找工作;找到不去的话,那么救济金就没有了。发达国家的种种规范制度基本上可以杜绝“福利寄生虫”的存在。

新闻和影视中,穷人似乎也是刻板化、片面化的,国产影视作品里的穷人往往与重男轻女、势利、没素质挂钩,让人觉得可恨又可怜。媒体也乐于用这种阶级差距来收割流量,制造热点,最经典的例子就是湖南卫视的节目《变形记》,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有些经过改造的富人孩子只是简短的感慨了一下穷人生活的艰难,但其实在那种作秀大于教化的节目氛围中,他们可能并未产生多大转变,甚至更加恶劣。而那些享受过城市豪奢生活的农村孩子,承受的就是世界观的巨大转变,到最后真正受益的只有赚的盆满钵满的制作组。

不过,近年来国产影视剧中也出现了一些多面立体的穷人,如《生活家》中的角色邱冬娜,穷得理直气壮,和妈妈蹭吃超市里的食物,不害怕谈论自己贫困的事实。虽说对穷的探讨还是流于表面,但多少有了进步。

在很多时候,穷人往往是富人表达善心的工具。大卫·哈维发明了一个词叫做“慈善殖民主义”,用来形容那些靠慈善基金会避税以及用“假慈善”沽名钓誉的食利阶层。有些企业家虽真正进行了资助,但他高调的慈善方式,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伤害到人的自尊心;而有些人只是作秀,那些贫困的人并没有真正得到来自他的经济支持,反而他们享受了慈善带来的名利。

贫困是无形的“屏障”

而比起一时的穷困,更难跨越的是“我们不一样”的心理障碍。

“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固然让人痛苦与无奈,而贫困则可能让人失去希望,”同样出自困境的中国科学院自动化博士生黄国平说道,“人后的苦尚且还能克服,人前的尊严却无比脆弱。”当被挂上“贫困生”的这样一个标签,似乎所有的狂欢都与自己无关,同情甚至比鄙夷更令人难以接受。

物质上的贫困能够随着个人能力的增长得到缓解,但是贫困带来的精神烙印是一辈子的。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许多家庭贫困的懂事孩子,面对喜欢但昂贵的玩具和零食,会选择体谅父母的辛苦,但以后的生活中,遇见喜欢的东西,心底往往有一个疑问:“我到底配不配得上这个东西?”自卑和缺乏安全感是在贫困家庭长大的人的通病。知乎上的网友把这种心态精辟地总结为“能面不改色地承受最坏的,却永远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最好的”。

人在贫穷面前,支撑自己的是生存的渴望,抛弃的往往是乐趣和梦想,贫穷家庭的父母漠视孩子的精神需求成为了一种常态,即便家境富裕起来也难以改变。从巨大物质贫困和精神贫困中走过来的父母也是畸形家庭教育的牺牲品,他们往往认为那些小孩子矫揉做作的心思是无病呻吟,只要没被饿死都不是大事。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事在饱经沧桑的大人身上是一粒沙,在稚嫩单纯的孩子身上可能就是一座山。

“贫困是一种隐私”

张桂梅说:“我觉得贫困对于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隐私。”恐怕每一个被贫困羞耻困住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需要在公众场合解释自己家庭贫困原因,微博上就有直言“申请助学金要求上台说自己家庭情况,差点哭了出来”。而这种助学金有时候救助的不是真正贫困的同学,反而是那些擅长靠故事打动别人的人。而获得助学金的贫困同学有时也会面对自己是不是真贫困的质疑。

助学金申请程序的漏洞也让真正贫困的人难以获得资助,在一些学校,助学金获得理由逐渐变成故事写得打动人,在班级中人缘好等等其实与贫困无关的因素。

“微光吸引微光,微光帮助微光”

针对实际的贫困,国家也出台了相应的方针政策,人民网就曾报道:“讲究以正确方向的引导贫困。关于输血式和造血式扶贫的讨论已经有了定论,阶段性、地域性等差异决定了两种方式各有用武之地。当前国务院扶贫办正研究改革贫困县的考核机制,建立扶贫县的约束机制,实行贫困县的退出机制,就是要集中力量,把资金和精力用在真正需要扶贫的地区和最急于脱贫的群众上。俗话说得好,‘再好的钢,也须用在刀刃上’。针对贫困人口和地区,把握‘贫困县’的情况和心态,把资金和扶持重点引导到真正需要脱贫的地区来,引导贫困具把工作重点放到扶贫上来,引导扶贫对象的心态回归到踏实和理性上来,全身发力,集于一点,才能够切切实实消灭贫困,奔向温饱和小康。”以切实的方针政策从实际出发,远离贫困羞耻。

此外,清华贫困生选择从自己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来资助和他一样的贫困学子,张桂梅创办华坪女子高中……正是因为淋过雨,所以想给那些淋过雨的人打一把伞。如果要帮助别人,我们也可以像那个通过握手给流浪

汉钱的老人一样,善良而又不失尊重。最重要还是自己成为内心强大的人,贫困而不自哀。

等到你真正能走出贫困羞耻,正视那个经过贫困磨砺而分外坚强的自己,该感谢的不是贫困,而是走过贫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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