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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阶前点滴,天明——《活着》书评
来源单位:党委宣传部(党委统战部、文明办、新闻中心)       发布时间:2014-05-16      

曾经有个同学对我说过:如果你想了解中国的历史的话,去看《活着》吧。

这句话等了足足三年才终于被我所理解——怀着诚惶诚恐的期待,我拜读了余华的这篇大作。阖上书本的时候,除了无尽的感慨和深思,我还有一丝庆幸:三年前的我,是决计无法承受这些文字的分量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而《活着》这样大起大落的毁灭,又会是一个“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除了少年时期,主人公福贵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是衬不上这个名字的。相反,富贵的一生都被苦难所包围:福贵年轻时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地主少爷,赌博输光祖业后就从此一蹶不起,厄运频频。先是父亲气急攻心从粪缸上掉下来摔死,母亲病死,接着儿子有庆被医院抽血过多而死,女儿凤霞产后大出血致死,妻子家珍病死,女婿二喜做工遇难横死,外孙苦根吃豆子被撑死。福贵经历了一重又一重猝不及防的苦难,生命里难得的温情总是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从地主变成贫民,被国民党抓壮丁,土改,大跃进,文革,分田到户,最后看着一个个亲人相继离他而去,到晚年,年迈孤苦的福贵与一头通人性的老牛相依为命……

然而如果只有这些悲惨的故事,《活着》也就不再是《活着》而是《祥林嫂》了,文学作品也从不缺乏鳏寡孤独的悲剧。余华想要诉说的绝不仅仅是旧历史背景下的一幕幕惨剧,而是人们在苦难下的忍受,无声地抗争,他用他特有的冰冷而平淡的笔调,渗透式的完成了一次对生命意义的哲学追问。

“活着”,这个词语充分地表现出了汉语的博大精深:它不仅仅指代了生命最常见的存在状态,同时还包含了对世事无常的无可奈何,无奈然而却又必须坚持——无论如何艰难,生命本身始终是高贵而值得坚持的。正如余华自己所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南宋词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中那句“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大抵便是对“活着”最贴切的诠释了。而余华讲的正是这样一个“活着”的故事——在生命里难得的温情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后,福贵没有追随亲人的脚步,去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向生活露出了微笑,一笑来抹干悲痛的眼泪,在老牛的陪伴下悠然、恬静地活着,并向别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多坎的人生境遇。一切惨烈的结果在他叙述的话里显得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大有风暴过后港湾的宁静。“老人黝黑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礼貌镶满了泥土,就如布满田间的小道。”

在余华眼里,活着,是一种静止的状态,和动物植物的活着也没什么不同;活着本身并没有那么多的好与坏,幸福与不幸,得到与失去;活着就是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一切对于活着意义的追寻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本身。正如笛卡尔“我思故我在”中对于思想存在的唯一确定性一样,余华对于“活着”也保持着同样的态度——我们不会去追问为什么有光,为什么有水,那么为什么要问我们为什么活着呢?我不能确定我拥有什么,失去什么,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还活着。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女人吆喝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男人挑着粪桶从我跟前走过,扁担吱呀吱呀一路响了过去。慢慢地,田野趋向了宁静,四周出现了模糊,霞光逐渐退去。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最喜欢它的结尾,这写的不就是活着么? (责编 邱纯儿)

文章作者:先锋通讯社(桐乡) 记者楼立诚 编辑者:李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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