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浙江传媒学院“温暖荷尖”暑期支教团队在圆梦中国首届大学生微公益大赛中,从8632个项目中脱颖而出,荣获“优秀团队称号”。7月7号到7月20号,“温暖荷尖”团队的14名成员,放弃了悠闲的假期生活,去到浙江丽水青田县东源镇的东源中学,开展留守儿童义务支教活动。13天里,他们与东源中学的孩子们一起学习、生活。
初去东源
去东源中学支教,是2012年文学院青年志愿者协会延续下来的传统,文学院青志协与东源中学达成了协议,每年暑假为东源中学的孩子们进行义务支教。
尽管如此,教育局不允许补课的通知成了今年去往东源中学的拦路虎,“温暖荷尖”团队队长郑天一告诉记者,教育局在放假的前一天才同意他们去支教。“如果再晚一天我们就去不成了。”郑天一说:“那段时间压力特别大,我们没有学长学姐带着,就我一个小孩,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而且学长学姐们的期望也很大,特别怕搞砸。”在那段时间里,郑天一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经常跑到隔壁寝室与其他志愿者夜谈,凌晨才回寝室。
7号傍晚,经过一天舟车劳顿的14名志愿者到达了青田县。没有像样的文具店,课桌椅都坑坑洼洼摇摇晃晃,宿舍很脏,墙壁上都是虫子,洗澡水是冷的,电风扇完全缓解不了难耐的酷热……见到这样的东源中学,长期享受舒适生活的志愿者们有些难以适应,几个女生甚至整夜没能入睡,直到第二天买了蚊帐,才睡得安稳了。
第一堂课
为了让孩子们学到更多的知识,志愿者为孩子们带去了50本书,孩子们都很开心,经常去阅览室里借书回去看。此外,志愿者们还准备了趣味英语、发现世界、街舞、中国舞蹈发展简史、创意手工、作文、观看电影、中国传统文化等课程,每门课根据内容的多少分配了不同的课时,每课时2小时。从6月中旬开始,分到不同科目的志愿者们就开始准备教案。然而,真正开始给孩子们上课时,精心准备的课件却没有得到他们的好评。
教中国舞蹈发展简史的张怡文说:“第一节课下课后,很多学生反映说,我上课太枯燥,语速太快,总是看视频,演示的很少,希望我能带着他们一起跳。”教英语的丁梅琴也告诉记者,之前准备的教案难以兼顾不同层面的孩子,只能在每次上完课后,不断修改课件。
不仅如此,在前几天的支教过程中,志愿者们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本来作为嘉奖的礼物已经变相的成为了老师诱导孩子听课的筹码。“我们有带礼物过去,开始是激励表现好的同学,但是后来他们觉得你的礼物不好的时候,就不想回答问题。”地理老师夏希雨说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队员张翰文在总结中写道:“我们若是想把支教这个活动一点一点的坚持下去,就不应该随着孩子的喜欢来改变自己本身的上课方式和行为习惯。我们有礼物,不是每个人都有,只有表现好的人才有,我们不是用物质来用进行支援的,而是用我们在这么多年不断体验的东西来告诉他们,走出这里才是最为精彩的。”
台风来了
在支教的第6天晚上,正在YY上开圆梦中国网络会议的队长郑天一接到了一个通知——台风来了,教育局要求停课两天。“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懵了,本来就只有十几天的上课时间,现在两天没了,我们该怎么办,后面的课怎么办。”郑天一当时很着急,急忙召集队员开会,重新安排课表,通知各班学生,明后两天都不用来上课。
随后的两天里,志愿者们只能待在宿舍里休息,由于下雨买不到菜,他们每天都只能去小卖部买盒饭或者方便面。得到了两天休息时间的孩子们没有因为放假而开心,有的甚至很早就起来给志愿者们打电话说:“老师,外面只下了一点点雨,我们还是来上课吧。”
两天的停课,严重影响了原定的教学计划。丁梅琴在台风前的课很少,台风停课的那两天刚好轮到她教孩子们英语,复课后,她的课就一直连着上,“我一天最多上了3个班的课,上午4个小时,下午2个小时。”丁梅琴告诉记者,原本英语课件的问题就比较多,她几乎给每个班都单独准备了一套教案,现在连着上课,改课件也很赶,上完一个班的课就得马上改正有问题的地方,紧接着又要给下一个班上课,有时候中午都没有时间吃饭。
懂事的学委令人印象深刻
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孩子,4班的学习委员叶勇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的学习成绩常年稳居年级第一,是一个十分乖巧,但也过于害羞的男生。在日记中,他这样写道:“我一定要做一个阳光的男孩!”他的班主任陈昱琦告诉记者,叶勇的父亲在他六岁那年就过世了,母亲辛苦地将他和姐姐拉扯大,想必吃了不少苦。但又有什么,比拥有一个懂事贴心的儿子更让人欣慰的呢。叶勇的懂事并不仅仅在于在学校他刻苦学习,成绩优异,在生活中,他也时时刻刻想着妈妈。让老师们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在某节课上,叶勇因为回答正确老师的题目而获得一颗糖果的奖励——叶勇并没有将这颗糖吃进自己的肚中,而是将它保存到放学,急匆匆地跑回家中,将糖果塞进妈妈的口中:“妈,这是你没吃过的,你试试,很好吃!”
这段故事,是在陈昱琦与其他几位老师进行家访时得知的。叶勇妈妈还说,叶勇从懂事开始,他的梦想就是努力地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让妈妈和姐姐过上好日子。当时叶妈妈在讲述时,心疼的泪水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流,在场的老师也都哽咽了。
对于叶勇害羞的性格,老师们想了不少方法开导他,试图让他变得更开朗些,并让他坚持自己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也给予他更多的鼓励和爱。
离别时的泪水流不尽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13天一眨眼就过了,很快,志愿者们就要离开东源中学。为了表示对小老师们的欢送,每个班要表演一个节目,也算作志愿者和孩子们最后的告别。2班班主任夏希雨谈及当时的场景,眼眶都还泛红:“我们班的孩子表演的是合唱《北京东路的日子》。起初在排练时,他们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很担心他们不能按时排出节目,”而让夏希雨意外的是,在最后一天,孩子们不仅流畅地合唱了这首歌,还“瞒着”老师将最后一句歌词改成“老师,我爱你”。“当时担心的情绪立马就被感动占领了,觉得真心舍不得他们了。”
而3班的同学们向安排节目的老师提出请求,能否将他们的节目往前排,目的是为了留出足够的时间为他们的班主任买礼物。老师出于安全考虑否决了他们的请求,懂事的孩子们没有因此而气馁,也没有放弃为老师购买礼物的念头,他们表演完节目后留下一半的同学继续观看演出,其他同学则跑出去为老师挑选礼物。“说他们用‘飞奔’的也不为过,”3班班主任赵丹丹告诉记者,“当时是夏天,他们回来时满头大汗,只为了赶得上把礼物亲手交到我们手上,我真是既感动又心疼。在上最后一堂课时,一名女生先是小声啜泣,后来干脆拉开嗓门大哭,自诩‘女汉子’的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哭,这时候我根本忍不住,眼泪一直往外冒。”谈及此,赵丹丹的声音又略微有些许哽咽。
距离隔不断温情
“如果不是距离太远,估计我们一个月就得回去看看那些孩子们。”郑天一告诉记者,从东源中学回来后,他们还与孩子们保持着联系,了解他们最近的生活。
“有个孩子跟我关系特别好,他管我叫师傅,在我们离开那天,他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师傅,我好想你们啊,你们能不能回来。”郑天一告诉记者,这个孩子在初中时有些学坏了,所以她经常跟他说一些自己的经历,了解他的梦想,开导他。尽管现在已经离开他们了,还是想要去帮助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有更好的未来。
在支教期间,丁梅琴并没有多注意班上一个叫罗海霞的女生,直到回去以后,才开始与她熟络起来。丁梅琴说:“我不是很会说话,和班上小孩也没有别人那么亲近,我们回去以后,她经常跟我在QQ上聊天,我就教她各门功课怎么学,到现在她还每个星期给我发一次学习总结。”
记者采访到罗海霞时,她说:“当初我跟丁老师说不想读书了,她就一直说读书好,一直劝我,还在学习上帮我,时间久了,就觉得读书也不错,还能有老师帮我,现在成绩也提高了不少。”
“温暖荷尖”团队的成员们曾经很担忧大学生暑期支教活动会给原本放假的孩子们带来负担,在上课时,也询问过孩子们的意见,被问到的同学们都觉得很惊讶,说:“怎么会这么想呢,如果没有你们,暑假会多么无聊。”罗海霞对记者说:“我很喜欢跟这些老师一起学习,觉得他们很亲近,很有意思,如果平时上学也能这样,天天上课都愿意。”(责编 赵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