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传媒学院

无产阶级革命家茅盾先生，也是享誉中外的人民文学家作家。浙江传媒学院桐乡校区师生对他并不陌生，因为他是浙江桐乡乌镇人。我们初中时拜读过他写的《白杨礼赞》，高中又阅读了他的名作《春蚕》，还观看过由他创作经夏衍改编的电影巜林家铺子》，大家早就认识了茅盾先生。我有幸多次有机会参观乌镇的茅盾故居。茅盾故居前言中两句话“雾幕沉沉开子夜，精魂缕缕吐春蚕”，令我铭记于心。

一

一八九六年七月四日，就在乌钲观前街一座四间两进的院落内，一代文豪沈德鸿（茅盾的本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乌钲在公元前505至496年春秋时，系吴国的国土，与越交界，吴兵驻于此时叫马戎。唐代咸丰年间，始正式称乌钲。乌钲历史悠久，系浙东四大重钲之一，它雄踞苏浙两省，地衔加兴湖州苏州三城七亇县交界处。从春秋历代在此驻防直至明朝驻兵乌镇防御倭寇，历来都是战略要地。乌镇还是交通枢纽，一条市河从钲中流过，南接大运河，北通太湖，商业历来繁荣，茶坊酒肆，鳞次栉比，衣店米行，星罗棋布，系商贾往来必经之路。乌镇街道布局自有特色，同样物品商店集中一条街上，街巷就以此命名，什么衣帽巷柴米巷等等。虽然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落户乌镇已经是好几年了，但乌镇西栅仍保存一条街上售同一物品风俗，其中的一条不到一百公尺小巷，饮食店就有数十家。你要认识乌镇商貌，不妨读一下茅盾先生以乌镇为背景的小说《林家铺子》。

茅盾先生父亲系清末秀才，一位维新派人物，通晓中医。不过因病活了三十四个春秋，留下谭祠同《仁学》一书以及影响茅盾成长的：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的遗词。茅盾母亲系名医千金，知书达礼，系茅盾启蒙老师，她从茅盾5岁开始自编教材，教孩子识字明理。从小读过家塾进过私塾，接受良好教育，学初小后转入植耕高小。小学时，教师每周要学生写一史论，论古话今，他作文小学出了名。他的《试论富国强兵之道》末句就有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这时他还只十二岁。

茅盾中学阶段，先就读湖州中学，后转加兴中学求学再转杭州安定中学。此时，他心怀天下，一次自由命题作文，他写了志在鸿鹄的志向。辛亥革命时，他每天购买上海报纸了解革命时局。辛亥革命后，他不满学校压制自由，一次大考竟把一只死老鼠给学生，被校除名。他学会雕刻，也爱学文学作品，一次去南京参观，买了本《世说新语》，在回湖州船上反复看了两遍。当时听教师授《汉魏天朝百家集》，知有《昭明文选》，那年寒假就潜心研学起来。

二

茅盾先生早在1920年在上海就参加了共产主义小组，同陈独秀和陈望道以及李达等人有所接触，深夜参加了在陈独秀家里举行的党支部会议，事后曾担任过党中央直属联络员，联系外地来找党中央的同志，接收发给党中央文件。还参加党刋《共产党》选稿工作，宣传共产主义。1921年开始，兼职工人运动，担任过党办第一所平民女校以及上海大学的教员。他还参加了不少次演讲会，宣传妇女解放，讲国民运动和外文政策。五卅运动罢工队伍中有他的身影，上海职员救国会发起人中有他的声明。国民党叛变革命后，他和恽代英一起成立上海市党部，他任宣传部部长。四一二大屠杀，他撰文讨蒋，后又参加了抗日救亡运动。解放后他领导全国文化工作。在人们心目中，茅盾先生是一位文学巨匠和名作家。他同鲁迅和郭沫若三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三颗巨星，为中国革命文化奠定了基础。现在请允许我学习探讨研究茅盾先生的文学创作生涯。

茅盾北大毕业来上海商务印书馆工作。他开始翻译介绍外国文学作品和文学批评工作，主张新文学要表现人生，反映民众疾苦，揭露社会黑暗。1921年，他与叶圣陶及郑振铎等人发起组织文学研究会，主编革新后的《小说月报》。1927年他开始创作，发表了《蚀》三部曲的第一部《幻灭》，此后一发不可止，接连不断创作众多著作，有长篇小说《蚀》包括《幻灭》《动摇》和《追求》，还有长篇小说《子夜》《虹》《腐蚀》《锻炼》《霜叶红似二月花》。又有中篇小说《三人行》《路》等。短篇小说有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还有《林家铺子》。短篇小说集巜春蚕》《野蔷薇》《烟云集》。有剧本《清明前后》，还有不少散文诗歌及文艺论文。晚年还写了回忆录《我走过的道路》，给我们留下丰富多彩文化遗产，在我们面前竖起来了一座巍峨的文学高山。

茅盾先生作品贯穿一种精神，就是为了社会为了大众而创作。生活是创作源泉，要忠实于生活，对生活素材多咀嚼，要消化它，切勿粗制滥造。要使作品正确反映现实指导现实。这同作家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有决定性意义。这些都是茅盾创作经验。爱好文学读者们，这应引为自己的创作原则。在此我想主要介绍茅盾第一部小说《蚀》，他的代表作《子夜》和《春蚕》的有关情况，对他的创作经验作些说明，也给读者们提高写作水平作些参考意见。

三

用茅盾笔名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就是《蚀》。茅盾先生在《蚀》新版后记中说：五四以后，我接触的人与事，一天一天都是复杂的，同时也逐渐理解那些成为流行语矛盾一词的实际。一九二七年上半年我在武汉经历了较前更深更广生活，不但看到了革命与反革命的矛盾，也看到了革命的内部矛盾，尤其是清楚认识到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大受动时代矛盾，而且，自然也不会看不到自己生活上思想中，也有很大矛盾……于是我就以矛盾两字作为笔名，但后来还是带了草头出现，那是我所料不到的。《蚀》这部小说就是作者经历了人生体验，按照生活真实来写的。《蚀》正是取材于五四到1927年大革命前后真实生活，塑造了小资产阶阶级知识青年形象，表现了他们革命前夕的兴奋和革命既到时幻灭，革命斗争激烈时的动摇，动摇后不甘寂寞再作追求的三亇阶段，作者通过这些小资产阶级青年知识分子在大革命洪流中沉浮，从一个侧面来反映出这个大时代。作者坚信只要真实反映生活真实就会打动读者的心，认清真与伪善与恶美与丑。《蚀》体现了作者与社会与大众创作主张。

四

长篇小说《子夜》是茅盾先生的代表作，原名《夕阳》，含：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意思，指蒋政权当时虽战胜了汪精卫冯玉祥阎锡山等，表面看是全胜时期，但是实际上已经是走下坡路，已经是近黄昏了。后改为子夜，已是半夜天快要亮了，这是从当时革命的形势而言。

茅盾为什么要写《子夜》呢？且看三十年代初，中国民族工业在外资压迫和农村经济动荡破产的影响下，正面临绝境。为转嫁本身危机，资本家加紧剥削工人，工人斗争方兴未艾，尤其是南方各省苏维埃红色政权蓬勃发展，革命形势令人鼓舞。但是，托派认为中国社会性质已走上资本主义之路，中国反封建任务应由中国资产阶级承担。而资产阶级学者既反共又反官僚买办阶级而要建立欧美或资产阶级政权观奌。茅盾创作《子夜》就是形象地作出自己个人回答，中国没有走向资本主义发展之路，中国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买办资产阶级三座大山压迫下，更加半封建半殖民地化了。作者这个写作动机，就是以生活为创作源泉的写作原则，就是为社会为人生的。于是茅盾先生在一九三〇年，不顾自己有眼疾，带病常去他表叔公馆，同工厂老板，银行家商人以及交易所中的投机者，采集了解当时社会状况，又多次听到各地丝厂破产倒闭，还深入生活去丝厂火柴厂参观，积累不少创作素材，社会生活始终是作者创作的源头活水。

《子夜》为读者塑造了活生生的几个人物形象，其中的突出的要算吴荪甫了。吴是一个成功的民族资产阶级的典型形象。作者通过他办企业和搞投机以及剝削压迫工人三方面情节展开，不仅历史真实地表现了三十年代初民族资产阶级的处境和面貌，而且生动形象地反映了民主革命时期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两重性。表现了他们在帝国主义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压迫下必然破产的历史命运，从而以生动艺术形象有力驳斥了当时托派和资产阶级学者鼓吹的中国已是资本主义社会缪论。吴荪甫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企业家，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资本家，最后却是个几次持枪自杀的失败者。吴荪甫一个人的悲剧，却是整个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悲剧。他形象地告诉人们在中国此资本主义道路不通，从而间接地指出中国革命的道路，那就是通过无产阶级革命的社会主义道路。

五

一九三二年，茅盾先生曾经两次回桐乡乌镇，亲眼目睹一二八战争以后，家乡人情世态变化，亲耳听到蚕农叫苦声和他们贫困以及蚕行不景气的故事。乌镇农村出现了怪现象，那就是春蚕越熟蚕农越贫困的灾难。这些农村动乱蚕农破产的题材吸引着茅盾，於是便写作了短篇小说代表作《春蚕》。作品一发表，深受文化界赞扬，编者又催他续写，于是他又写了《秋收》《残冬》，组成了农村三部曲。《春蚕》写农村副业春蚕的没落。《秋收》写农村丰收而结果也没有出路。《残冬》描写农村经济破产，农民们自发起来抗租受到武力征压，也没有出路。于是农民们呼喊着，还种什么田，白辛苦一辈子还欠债，发出了真正世界变了的觉醒之警语。

作者出色地写作这样农村题材之作品，同作者童年青少年的生活基础分不开。我们在前面讲到养蚕是他童年的乐趣，外婆家养蚕为他获得了养蚕知识，以后回乡同蚕农接触使他加深了认识，没有这些素材积累没生活体验，是写不出农村三部曲的。正如当时的一些评论家所说的：《春蚕》写的是农村最近的事情，却把握住一九三二年中国农村社会的脉络，写出了社会的深度，现实把问题掷在我们的眼前。我多次去桐乡乌镇参观，市河疏通扩大了，陡峭石岸看不到了，如今南来北往的客轮、西装外套的新农民多了。但是我一见乌镇市河，眼前会浮现出小火轮横冲直撞小船打秋千景象，仿佛还看见老农民坐叹真正世界变了的身影，那还是茅盾先生的神笔所至啊！

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巨星殒落，茅盾先生逝世了。他在遗嘱中吩咐家人，献出人民币25万作为长篇小说奖的基金。中国作家协会为此专设茅盾文学奖。首届得奖的长篇小说有六部，分别是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魏巍的《东方》，姚雪垠的《李自成》第二卷，莫应丰的《将军吟》，李国文的《冬天里的春天》和古华的《芙蓉镇》。这些作品遵照茅盾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为我们塑造了栩栩如生的我国不同历史阶段中的各种人物形象，有著名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有将军有高干，也有普通的工人农民。要真正了解这些得奖作品内容，请大家自己去详细阅读吧。为缅怀学习茅盾先生的革命精神，一九八三年，经中央批淮修复，由陈云亲笔题写茅盾故居的匾额，于一九八五年七月四日对外开放，自此参观的中外人士连绵不绝，桐乡乌镇也因为是茅盾先生而名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