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当真在梦里梦到过情人来着。
我们在云镇阴雨连绵的警察厅门口听警长汇报连环杀手的动向,她有着金色的马尾辫,带着奇怪的黑色的圆礼帽。
等她把采访报道发完,我们去弥漫着海腥味的码头上散步,大雾弥漫在布满青苔和贝壳的堤岸上,她轻轻摘下帽子,将它抛向海流中,回头对我说:“我们再去卖一顶吧。”
我们在露天市场上慢慢行走着,她试了许多帽子,圆帽,棉帽,以及如今学生带着装导演范的棒球帽。然而再没有一顶帽子能赋予她那份怪异的美感了。
她有些失落,想要让我把她的帽子找回来,然而那顶神奇的帽子已然随着季风和寒流前往了未知的海域。
这时她忽然将一个白色的帽子戴在我的头上——
我醒了。
醒时脸上盖着一顶帽子,是林麦白天戴着的白色遮阳帽。它巧妙地遮住我的眼睛,于是我知道,她大概是在穿衣服。
“梦到什么了,大呼小叫的。”林麦问。
“梦到一个完美情人。”我如是说。
“你们在一起会做什么呢?看话剧?读书?拉提琴?吃菠萝和牛肉?还是在宾馆里整日做爱?”她穿上我的白衬衫,趴了过来开始了一本正经的审讯。
“我们去买帽子。”我一五一十地回答。
“不信。”她揪住我的耳朵,严刑逼供。
“呃,我们.......我们去看了《堂吉诃德》的巡演,然后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我读《漫长的告别》,她拉肖斯塔科维奇的圆舞曲,晚餐是菠萝炒豆腐,牛排和葡萄酒,然后回到宾馆做爱,第三次之后她睡着了,然而我没有,因为还有第二天的作业要交,不得不连夜赶稿,写完之后睡下,在清晨六点....五十三分被她用遮阳帽闷醒,现在处于她冷酷的拷问之下,正睡眼惺忪地说着自己的梦。”
“得得,困成这样还能说情话,原谅你了。”她毛手毛脚地贴过来,葡萄柚般的乳房贴在我的右侧肋骨上,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
于是我又昏沉沉地睡去了,醒来后已是下午四点,交作业的时间早已过了。
这让我很悲伤。
文章作者:赵宇 编辑者:毕雯雯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