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窗外的天空渐渐从阴云密布变到阳光明媚,空气都开始跳跃起来,耳边仿佛响起了泰勒的《Love story》,我知道,我到意大利了。
不出所料,连我们在加油站吃的主食都是意大利面。半透明、细细圆圆的面上洒着茄汁与肉酱,稍微搅拌一下,咸香的肉酱味和酸甜的番茄味交融在一起,刺激着人的味蕾。看着这道颜色鲜艳的意大利菜,就好像看到这个热情的国度正在向我们招手。
车子开到了米开朗基罗广场,这里视野空旷,站在上面,可以俯瞰眼前的一座小城——弗洛伦萨。这座小城原本只是我历史书中的一个知识点,而现在它却真实地座立在我眼前:密集的屋顶下是玫瑰色的老房子,窄而长的街道,细高的乔托钟楼和纯白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尤为显眼。没有车水马龙的场景,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那条环城的河流缓缓流淌,就像这座老城的时光。三面低矮的粘土山丘,好似一个襁褓,护着如婴儿一般的弗洛伦萨,14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从这里发源,无数文艺界、思想界闪耀着时代光芒的新生命从这里诞生——多么伟大的城市啊,一个连地窖都挤满了艺术精灵的桃花源。
我想,即使是不熟悉意大利的人,也知道威尼斯,这个梦幻之地,用泥土和石块砌成的水上之都,千百年来给造访者展示着自己独特绚烂的水上文明。但这次前去,我没有带面具,没有坐“贡多拉”,自然也没有听到船夫的歌声,但我却见到了独一无二的威尼斯。
当我们参观完圣马可广场回来时,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从右边袭来一团巨大的云朵,它厚重得如一块羊毛毯,中部是较深的蓝黑色,颜色向四周递减,就如墨水一样晕开,云的边缘处和光交织,变成淡淡的灰色,让我想起了中国的水墨丹青画。因为云层遮住了太阳,光线变得很暗,四周的白色建筑都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让人更能看清这些艺术品曼妙优雅的外观,不远处一个立柱上雕着一只带翼的狮子(据说它是圣•马可的标志,也是威尼斯的保护神),它的翅膀和高高翘起的尾巴有着巧妙的弧度,看着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准备一跃而起、飞上穹顶,与这团乌云搏斗。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广场上的鸟儿也被惊吓到了,它们在被压得很低的天空下四处盘旋,岸边的海浪也开始翻涌起来,船夫们惊慌地拴住船只,游客们有些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走动,有些望向天空呆呆地站着……“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有一种置身于末日前夕的感觉。随后,我们坐船在倾泻的大雨中回到了陆地,雨水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无法再去观赏两岸的平常风景,可就如本地人所说,我们今天所见到的不是照片中的威尼斯,而是独一无二的它。
在意大利的最后两天,我来到了自己最向往的罗马,它也丝毫没让我失望。听说因为追求实际,罗马艺术的最高成就展现在无数的公共建筑上,比如那些规模浩大的道路、水道、桥梁、广场、公共浴池……所以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仿佛都在说:欢迎来到罗马。
罗马的道路非常多,除去羊肠小道,通车的路也不宽,每条基本上都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道路的两侧开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店面,无论是卖果汁冰激凌,还是衣服包包,它们的外观都装修得十分古老,许多店面前都有鲜花装饰着;我几乎走几步路、或者相隔一个路口,就能看到一个露天咖啡馆或者小喷泉,咖啡馆也是用鲜花簇拥着座位,行人累了可以坐下来小憩一会,许多店还在座位旁安上了为客人消暑的喷雾,在这样的环境下,来一杯冰镇柠檬水都能感到十分惬意;这里的路灯也很有特色,它就像是用一条线拴着一个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四角玻璃灯,让人只觉得温馨可爱——罗马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主题乐园,所有东西都完美地融进了这个城市,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我眼中,罗马也是一座为爱而生的城市。从本地人的脸上,从他们深深的笑纹和明亮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活得快乐自在,更善于把快乐带给别人。当我走近一家历史悠久的冰激凌店时,店员笑吟吟地帮我推荐口味,临走时还和我击掌,用蹩脚的的中文对我说:“再来哦!”我吃着香甜醇厚的冰激淋,踩着落日金色的余晖一直走到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看着在街头热吻的情侣,席地而坐的背包客,大人牵着总是乱跑的孩子,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微笑着对你点头问好……仅仅只是走路,双脚交替,悠闲地、缓慢地、轻松地,迎着若有若无的风,好像这座古城没有终点那样。
在电影《给朱丽叶的信》中,一位老妇人在意大利遇到了自己五十年前的爱人,她怀着深深的歉意,“对不起,我来晚了”,爱人却深情地望着她,“说到爱,它永远都不晚。”也许意大利就是这样一个天生具有浪漫气息的国度,从来不吝啬于赞美爱与表达爱,去过以后,即使旅途有再多不快,最终也只留下关于它甜蜜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