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日本传统玩偶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你想到了什么?当艺人用他沙哑低沉却又哀婉的声音演绎这两个玩偶之间的故事,用他们的双手控制玩偶的动作时,你想到了什么?当一对青年男女被一条红线牵连着,走在不同的风景中,你又想到了什么?
这就是北野武的《玩偶》。玩偶,被命运束缚的人们无力反抗,只得接受命运的操控,像玩偶一样;被爱情牵扯的人们,早已迷失了心的方向,心甘情愿的受另一个人的摆布。
“一条束缚的腰带”,有形的线或是无形的情,足够将人扯出心中既定的轨道,也许唯有放逐才能得到救赎。
北野武带着我们一路行走,看到了樱花盛开的烂漫春季,看到了玫瑰绽放的盛夏光景,看到了红叶飘舞的深秋美景,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寒冬纯净。我们就这样跟随两位主人公,行走在四季的日本,伴随他们的放逐,见证他们的自我救赎。
忘不了女主人公坐在汽车上,始终全神贯注的吹那个被压扁的小球玩具,那个再也飘不起来的玩具。吹一会哭一阵,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失去了记忆和语言能力,只是觉得自己丢了一样东西,在苦苦的找寻。她一直走,一直想不停地往前走,去寻找她丢掉的、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
忘不了男女主人公行走在一片茫茫雪海,天空蓝得透彻,雪地白的纯净。当男主人公终于唤醒女友心底的记忆,当他们经历过人生的放逐而终于得到救赎的时候,却遭到世界的再次遗弃,最终被那条红线挂在生长在峭壁边的枝桠上,远方是初升的明媚的太阳。
电影是以四季为顺序,由一条主线穿插两条次要线索进行的。在男女主人公的放逐寻找之路上,见证着另外两段玩偶般的命运。曾经的黑帮老大,在暮年想要得到心灵的救赎,寻找自己年轻时辜负的伴侣。在即将成功之际,他再次失约。命中注定,曾经杀死自己亲兄弟的他要走向灭亡,不知这样的救赎在那个毫不知情却对恋人一往情深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曾经的明星偶像,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美丽的容颜,一个默默支持她很久的歌迷刺瞎了双眼。他们终于可以携手漫步在玫瑰园中,漫步在海边,享受生命中存在的美好,然而命运再次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歌迷被汽车压死在公路上,鲜血红得刺眼。
男女主人公还在放逐的路上行走着,也许比起那两段不被祝福的命运,他们还是幸运的,至少在最后的最后,女主人公找到了自己丢失的爱情记忆,男主人公得到了心灵的解脱。
电影中有大量华丽的、有些戏剧化的场景,而那些美好的景色中却自始至终充斥着暴力。这种暴力让人无比压抑,心中总有释放不出的凄凉与哀怨。也许这就是导演的意图所在。人像是玩偶,生来就注定命运,而陷入爱情中就会迷失自己。女主角失去爱情所以自杀,男主角失去爱情所以将自己与爱人一起放逐。然而我们可以找到一条救赎的道路,只是这道路充满艰辛,即使放眼望去的是满眼的秀丽景色。
也许生活中有太多束缚的腰带,剪不断,理还乱;也许我们就是命运的玩偶,受他操控。然而当我们发现偏离了轨道,是不是可以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将自己放逐,最终得到救赎呢?最后那悬在树上迎着阳光的两个人,那相拥的两只玩偶,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漫长放逐后的救赎呢?
(作者:08制片管理 张晨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