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导演张艺谋早期成名作品《大红灯笼高高挂》,以其真实的笔触道出了创作者对封建礼教的怒吼和对生命力的呼唤。该片在探究封建规矩束缚了人性自由发展的同时,也高度赞颂了生命的扩张力和人与人交流所表现出的必然的争斗性。而这些张扬的艺术表现都是由其独特的丰富的色彩渲染出来的,这正是该片最大的艺术特色,也是表现导演艺术品位的最佳窗口。
首先仔细认识白色的低调。颂莲初映银幕的一袭白衣,不免给人对其不堪的身世深表同情的初刻印象,奠定了一个不由自己掌握命运的女人的可怜下场。白色的上衣同时也显出颂莲当时的心态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心机和与人争风的不良习气,从她两条粗黑的麻花辫及布鞋的简单上,更映衬了那件白上衣的单纯之美。而在影片结束之处,颂莲虽被看成神经不正常的人,穿回了她的学生装。却不知道她那时的状态竟是最轻松最踏实地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过活,不用考虑捶脚点灯,不用考虑生子香火,不用考虑跟人面兽心的女人们为了争宠而互相拆台,虽然日子不再风光,但那是一种放松的姿态。回归了本性,人便找到了一种超然的状态,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自己的生活。白色将封建女人困在屋内或者屋外的单纯表现的得体真实。
其次是影片中大量出现的红色。这个颜色是张艺谋导演一直以来的惯用色,用红色来变现张扬的生命力是再合适不过了,当颂莲的新婚之夜满屋挂满了大红的灯笼时,是一种喜庆的欢腾,更是一种与下面非喜庆相对应的不悦的对比——红色将她引进了一场妻妾之间无形的争斗之中。在颂莲假怀孕之时,全部红起来的灯笼有了一种讽刺的意味。不再是简单的“长明”,而是昭示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生命压抑的释放。三太太梅珊是一直张扬的人物代表,大红的戏服,大红的棉衣,大红的妆面,都让人对这个妖艳的女人感到一种在规矩中要突破其严密的爆发力的疯狂。红色在影片中成为了颂莲形象性格的极大转变的一种衔接,这样的红色将她的年轻、旺盛、不服输展现的淋漓尽致。红色成为全片最炫耀的色彩,也成了全片最具有讽刺性的色彩,在暗淡的方型门框和阁楼之内,红色将生命的欢乐和痛苦都表现得让人心痛。
再次是金黄色的渲染。当颂莲在阁楼上偶遇飞蒲时,在她的身上打满了金黄色的阳光,颂莲逆光而立于满眼的金黄色之中。这阳光饱含的温暖和希望是对颂莲不甘命运企图挣扎的一种昭示。飞蒲的笛声是勾起了她对真正家的温暖的渴望。而她在金黄的阳光下始终找不到一个人来帮她解脱。空空的大房子中间,她那么渺小,小到她的身影几乎是看不到的,被掩在大房子里的她,身边仍然有一轮太阳,而那时夕阳,是一种希望迟到的暗喻。另有大院内每次听吩咐时,管家所占位置的背后,一排排整齐的金光色的刻字,却被框在方方正正的石板上,这点富贵的浮华给人的却是即将败落的虚幻。金色是人对物质或者梦幻的一种奢望,在强烈的画面冲击的远景中,金色亮的让人哀伤。
最后降下黑色的庄重。大太太在通片的衣着始终保持着黑色的庄严,几组对她面部的特写始终展示着她的严厉和苛刻。因为她在家中是规矩的标本,她是被封在黑色中的无法逃出的女人,“罪过、罪过!”一个认清了大院的女人发自内心的一种无奈与抱怨。而在颂莲的谎言被识破之时,她的着装也开始由红转向了黑,此时她已经完全融入了封建女人之间的你争我抢,她也不再激情于生活和求知求真的学生状态,而是激情于受人尊敬的高人一等的虚化状态。不仅仅是可怜的主人,还有可怜的仆人——雁儿,她的世界最终处于了孤独的状态和梦想破灭的可怜中,她无能为力地在黑暗中对抗着,虽然被大院里的女人同化了,但是她的反抗斗争却是任何进步思想所需要的一种魄力。黑色是严肃的,黑色是可怕的,可是一群女人却在封建争斗种不自觉走了进去,即便被老爷夸奖“洋学生就是不一样”的颂莲也便如此了。在讽刺中我让们真正需要反思一种禁锢思想的危害。
总之,在影片中,色彩的艺术气息处处彰显着魅力,大片的色彩运用使得画面都有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观众深受其感,非常震撼。观众在影片中无法否认思想上的变化展示,更推崇的应该是通过艺术手法表现的一种社会风气和习俗弊病,这才是艺术要高于生活的真正的表现力!
(作者:08戏文 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