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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单位:全媒体实验创新中心(研创中心)       发布时间:2017-02-20      

       凌晨六点,天就慢慢亮起来了。先是灰蒙蒙的一片霭似的,再悄悄转变为偏浅的灰蓝,那蓝色越来越淡,此时不知道哪里出来了许多鸟雀,有“咕咕”叫着的,也有“叽叽咋咋”的。稍不留神,蒙蒙亮的光,便从地平线跳到了藏蓝色的屋顶上。

       轮廓柔美的是远山,枝桠稀疏的是近树。搁在枕边的手表,一秒一秒走到了六点半,于是小区里或高或矮的灯都一齐休息了,虽然三个小时前,它们刚刚忙碌起来。梳洗罢,再放眼窗外时,天已是一片蔚蓝,到与大地相接处,渐渐过渡到一片温暖的浅黄。

       立春早已过了,这春寒却实在是有几分料峭的意思。

       盆里的西洋水仙开了七盏酒杯似的黄色花儿,深绿的叶片尖儿上却已经见了些枯槁;阳台上小花盆里的多肉因为天寒,颜色变化得很有趣,肉嘟嘟的模样煞是乖巧;可怜屋里摆着那一株树,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怎么,自下而上,怕是救不了了。还有许多我说不上名字,却被妈妈侍养得各式乖巧花草,在这春寒里,好不鲜活。

       再过几分钟光景,太阳就会从天空这床被子东边那个角上磨磨蹭蹭地伸出一只手来,拿手受一受冻之后,她的动作便会一下子快起来,不过是一个不留神,她就梳洗完毕,还有空闲晒红了某房屋的外墙,顺便再加上金灿灿的特效,接着,才不紧不慢开始一天的旅程。

       清早的寒意在太阳悠悠晃到人家阳台上的时候,就蜷缩进屋子里了。他们一向喜欢把自己藏到关节里,又是死宅的脾气,但凡阳光没有直面照到身上,绝不离开人体。你走到阳光底下甩甩手腕、跺跺脚试试,大概能有一地的寒冷从里头掉出来。这时候可千万不要仁慈,纵然他们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拽着你的袖口,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千万要记得“除恶务尽”,得在太阳底下多蹦跶一会儿,不然,这些家伙又会在你那手指节啊、膝盖骨啊什么的地方扎根下来。

       午餐结束,倒是适合上江边去逛逛。

       于是,看见喑哑的桥洞排着笔直的队伍,寂静的江面倒映着岸上的高楼,秃了的树和没秃的站在一起,不知道是桃花还是李花红成一片云霞,矮些的地方,灌木丛的伤口里吐出一点点殷红的小朵。耳畔吹过来的是早春经过阳光烘烤过的暖风,目底掠进来的是残旧新生的光景,好不惬意。长吉诗里小白长红的花枝草蔓,荣枯千二百年,又开到我的眼里来。

       顺着桥上一溜儿光,车轮碾过来时的旧路。回房间,疏狂漫卷一册书,草草练了几个字。看看时间,还有不到一周即将开学。说来也是奇怪,在学校的时候,整天想着放假,想要回家;在家里待得久了,却又隐隐想起学校来了。说起学校,这几天又是一年一度校考的时候,时间真是走得飞快,月寒日暖里,实在是不亏飞光之名。

       暮色大约是听见我的碎语了,撵走了昏昏的太阳,叫她赶紧跑回昆仑西极的若木上去睡了。行行重行行,大地之上终于回归了泡在暖光里的夜色。街上的灯渐渐亮起来,流水般的车,顶上划过飘飘忽忽的光。家住郊区,天上虽有点点星光,却绝没有小时候抬头看见的村里的多。今年过年的时候,在老家住了七八天,那一片灿烂,其实也黯淡了。还记得在我特别小的时候,曾在村前石塘(现在修作了个水库)边上,赖在爸爸怀里,看见过流星雨。像是黑丝绒上划过的淡淡梦寐——嗯,那时候仰着脖子太困,索性睡过去了。

       前天是元宵节,一家人坐在圆桌前,分食了一桌妈妈巧手下出来的佳肴,以及白白胖胖的甜腻汤圆。说来可笑,渐渐长大,小时候所喜欢的节日确渐渐变了滋味,元宵节也好,春节也好,不再满怀期待;但说来也有趣,岁月走去,慢慢地,开始发现,不管是什么节日,终不过是一个“日子”,而所有的日子,只要有心,都能变成节日。外公和外婆说,今年舞龙的队伍不办了,请也请不到家里;奶奶和附近几户人家里的老太太们约了去剧院,说是看戏;而我默默咽下嘴里的话,没告诉他们我在元宵节的时候,因为一颗无患子从滑板上摔了下来。

       忘了从哪里看来的,有人说,中国这几十年,走过了他国几百年的历程,确实,生活光怪陆离,世界太大了,每时每刻都有奇迹在发生,都有巨变在挣扎,这里云淡风轻,也许正是彼处风云骤起的时候;偏偏我是懒散而渺小的,喜欢在静默的空气里看茶盏里一缕香气袅袅娜娜,管他这时候到底是白昼黑夜。只好仍它流光弃我,敲下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再看几页闲书,匆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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