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晚,影视艺术学院的领导、各专业教师及部分同学和张以庆导演进行了深入的座谈研讨。研讨会主要针对张以庆导演先后拍过的几部代表作品《舟舟的世界》(1997年)、《英和白》(1999年)、《幼儿园》(2004年)进行。两个多小时的座谈中,张导演和大家畅所欲言。
有教师说,张导演以及他的作品颇具思想力、震撼力,开拓了电视纪录片的创作及审视的视野,呈现出了深邃的人文精神与独具特色的思想感情,具有可贵的价值。仅仅从作品所获得的奖项来看,《舟舟的世界》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电视纪录片学术大奖”及“最佳编导单项奖”、“中国电视金鹰奖”、法国FIPA国际电视节、加拿大蒙特利尔艺术电影节等六项国际比赛提名奖;《英和白》获中国四川国际电视节最佳纪录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创意奖和最佳音效奖,第19届“中国电视金鹰奖纪录片最佳编导奖”。
交流中,张以庆谈到,在幼儿园里拍摄了14个月后才发现,孩子们的生活并不像原本想的那样,充满快乐。孩子们同样也有喜怒哀乐,穿不好衣服,扣不了扣子,那些烦恼,虽然跟大人的不一样,但每个大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在简介中这样写道:“在中国在武汉在一所寄宿制幼儿园,我们纪录了一个小班、一个中班和一个大班在14个月里的生活。幼儿园生活是流动的,孩子们成长是缓慢的,每天都发生一些小事却也都是大事,因为儿时的一切对人的影响是久远的。一个单位、一段日子、一堆成长中的生活碎片,总会承载点什么,那便是当我们弯下腰审视孩子的同时,我们也审视了自己和这个世界。”
有学生问到,每次拿到作业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张以庆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困惑,最难的就是搞清楚要拍什么,怎么拍。有时候拍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但是搞清楚不拍什么就容易多了。张以庆甚至认为,有时候,知道不拍什么比知道拍什么还重要。
有老师问,从《舟舟的世界》、《英和白——99纪事》到《幼儿园》,好像你所展现的主题越来越宽。张以庆肯定了这种说法,他说,退后一步看看,从激情的舟舟,孤独、异样的英和白,到《幼儿园》,我要表达的东西好像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多义,但内涵越来越丰富、容量越来越大了,它是复杂的、复合的、混沌的,是非常个人的、也是非常普遍的。
有学生提到,现在有一种流行趋势,很多东西都被故事化了,就连新闻也不例外。而你的片子好像不太注重故事性,《幼儿园》也是这样,却特别注重各种生活细节,如穿衣服、系鞋带等。你不喜欢故事化的东西吗?张以庆回应说,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不大会编织故事,这很有意思。二是我比较注重表现情绪。BBC的那个制片人说,《英和白——99纪事》是有一个线索的,这个线索就是情绪线。的确,我特别在乎这个情绪,就像这个片子看完以后,你就出不来,你会沉浸进去。我曾经开玩笑,说伊文思把纪录片说成是一把刀,那么我就用这把刀把生活切成碎片。幼儿园的生活就是碎片,不是我切的,包括《英和白——99纪事》里那么碎的东西,它们都是生活的本来,其中就只有情绪的线索是完整的,是连贯的。我拍的东西都是感性的,但是年纪大了之后,稍微成熟点,又加了一点理性的东西。我在给片子写简介时,都要在片子完了几个月之后,才能写出来。
有老师提到,张导演你早先片子里的解说词都特别讲究,特别精致,像《启程,将远行》、《舟舟的世界》,但是到了《英和白——99纪事》和《幼儿园》你就放弃了解说词,是觉得多余,还是因为难以清楚表述? 张以庆说,我们都是做传媒的,都明白一点,当你用画面的表达,达不到的话,就要靠文字和解说来补充。如果你能充分地表达了,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再说就没有看得那么丰富了。虽然,《幼儿园》也可以作点解说,可是一作解说,就会损失同期声的东西。比如《英和白——99纪事》,它太清楚了,实在是想不出要说什么了,用什么样的口吻说,说什么呀?我重视那种情感和情绪的东西,实际上就像作诗一样,它到那个地步,“啊”一声叹息,什么都不用说了。话又说回来,《幼儿园》也在说啊,就是用对话来完成的。
针对有教师提到“其片子多强调思想性的传达”观点,张以庆不假思索地说:“我就是要用这种形而上的元素,宣誓自己生命的准则。”
座谈会气氛热烈,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针对本次座谈,我们深深地感慨,对于一个人、一部作品的解读,应该是建立在充分认知的基础上,否则就是一种自作多情的呓语。张以庆和他的作品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存在,同时也让我们想到很多。或许,我们的这次访谈能为一种解读、一种审视,提供一种认知的途径。(影视艺术学院 张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