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一千多年前,那个经济发达、繁华似锦的朝代,将音乐、美术、书法等各项艺术推向昌盛,而流传千古的唐诗也正是在这个时代走向鼎盛。一诗隽永,绘尽了一世繁华。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唐诗占据了一个时代的中心,吟咏过风花雪月,看遍了祖国山河,且听风雨几许,看一半往事如斜阳。几盏昏灯、几杯薄酒、一弯明月、一阵清风……他们的美都被唐诗勾勒得淋漓尽致,美得倾心,美得醉人。当然还远远不止这些,那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的夜里,吟唱着诗文的诗人更是这部书的主角。中国曾号称“诗国”,至于全球范围内,从亚洲到欧美,许许多多国家的人都知道,中国人会写诗。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因为发现了意象营建这个以唐诗为代表的中国诗歌高超的艺术表现密码,被艾略特称为那个时代“中国诗的发明者”。奥地利伟大的作曲家马勒在创作交响乐《大地之歌》时,特别注明这部作品是根据唐诗写就的,汲取了李白的《悲歌行》和张继的《枫桥夜泊》等。
在沈复的《浮生六记》中记录过芸娘对唐诗的理解,“格律谨严,词旨老当,诚杜所独擅,但李诗宛如姑射仙子,有一种落花流水之趣,令人可爱。非杜亚于李,不过妾之私心宗杜心浅,爱李心深。”在芸娘心中,李白的诗就如同貌美如花的女子,有一种流水落花的韵味,活泼浪漫。李白的诗歌是盛唐的写照,从“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到“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从“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他的浪漫,他的豪放不羁全部都挥洒在这盛唐的诗篇中。在《春夜洛城闻笛》中描绘了一个春风骀荡的夜晚,万家灯火逐渐熄灭,白日的喧嚣慢慢平静下来。忽然传来了嘹亮的低声,凄清婉转的曲调随着春风飞遍了整个洛阳城。飞进远离故土的李白耳中时,这首流传千古的名诗便诞生了。“散入春风满洛城”中的“散”和“满”是艺术的夸张,但同样也是诗人思乡情感的暗涌。李白永远像个无拘无束的孩子,永远举酒畅饮,永远笑看人世间,而后便如余光中先生所说,“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时光流转,盛唐不再,晚唐不复繁荣鼎盛,昏君当政,藩镇割据,战乱四起。唐朝似乎在一夜之间便折损了容颜,凋零了花瓣,徒留满腔的悲愤与无奈给杜甫。杜甫一生流离,怀揣一腔报国热血,但却总是沉浸于祖国山河凋零破碎的沉痛之中。就像芸娘评论的一般,杜甫诗歌的语言锤炼精准,格律严谨,用词老道。不管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悲痛欲绝,还是“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的欣喜狂热,抑或是“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的愤恨与同情,无一不与祖国的浮沉息息相关。杜甫似乎早已将自己融入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当中。他这一生看过繁华,走过落魄,唯一使他念念不忘的,便是他的国家。
唐朝一世,繁华依旧。还有诗风既壮阔明朗又不失慷慨激越,送别杜少府任蜀州时高歌“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相慰勉,一扫惜别伤离的低沉气息的王勃;还有将绘画精髓带进诗歌天地,以灵性的语言、生花的妙笔描绘出一幅又一幅浪漫空灵、清新淡远的传世之作,吟诵“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的王维;还有创新咏史诗、创造无题诗,以史指陈政事、抒情辞藻精丽,写下“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李商隐……时光荏苒,当他们的名字在眼前一一浮现时依旧鲜活明朗,他们或坎坷,或伟大,或富贵,或潦倒的一生都凝聚在了文字当中,令人动容。
翻开《唐诗三百首新注》,似乎就是走进了一个个异彩纷呈的人物世界,似乎就是将唐朝的繁华画卷在面前展开。再回长安春风里,唯愿大唐梦不醒。品味一诗隽永,笑看一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