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生活就是城堡的围墙。城堡里的人想从围墙里出来,可是当他们爬出围墙,却又跳进了比城堡更大的围城里,就好像当我们厌倦了人生,想要换一种生活的时候,却在虚妄与无奈里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围城外,也一直有一群想要冲进来的人,他们对围城里看似奢华的生活充满了期冀。就这样,围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围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却始终没有人可以如愿,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围”字上。
《围城》是钱钟书所著的一部风格独特的长篇讽刺小说,以方鸿渐为主角,将友情、亲情、爱情相交织在一起,反映了抗战初期知识分子的群相。钱钟书善用比喻讽刺,他的妙语连珠使得整部小说人物戏剧化和艺术化,同时人物性格的刻画也极为到位,语言的犀利把人性的丑陋、现实的残酷暴露无遗。
英国有句古话,“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方鸿渐就像困兽般被圈养在围城里,他的爱情,充满了忧伤的色调,不论是他与鲍小姐那场空虚寂寞的玩笑,还是他与苏文纨那段无疾而终的交往,或是他与唐晓芙欲语还休的恋情,更是他与孙柔嘉草率彷徨的婚姻,他的爱情与婚姻注定是一首哀挽之歌。方鸿渐在对爱情绝望后,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婚姻家庭这道防线,然而,他以为他逃出了围城,却没有想到他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围城里,似乎一辈子也逃不出人生这座围城的束缚。钱钟书惯用讽刺,淋漓尽致地写出了围城中的人想要逃脱命运被无奈被捉弄的现状同时点明了人生处处是围城的主题思想。
上流社会的没落贵族,在金钱与利益面前,充斥着肮脏可笑,掺合着萧索冷漠,钱钟书将方鸿渐以及书中一干人物,在刻画上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崇洋却是十足的伪洋分子,在那个乌烟瘴气的社会里,他们缺乏明确的人生奋斗目标, 他们往往被金钱名利熏红双眼,买假文凭装真知识分子的戏码在方鸿渐的演绎下,活脱脱就是在揭露这个令人发指的社会人性的丑恶。《围城》里这一群“多余人”事实上他们不乏聪明的大脑,然而社会的惰性磨灭了他们的斗志,浅薄势利、假仁伪义、攀龙附凤的伪君子形象跃然纸上,同时,不得不承认《围城》是一部令人叹为观止的鸿篇巨制。
讽刺艺术下社会的苍白无力,将人性的丑陋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妙语炮击下演绎着一场又一场人生悲喜剧。《围城》的结尾处,那只每小时只慢七分钟的老钟,却在这时已经慢了五个多钟头。此时无声胜有声,钟声不再,一切深于言语甚于啼笑。时间的落伍,中西方文化差距的尴尬,人生的感伤与惆怅,在时间的差距下讽刺着文化人的可悲可笑可耻,折射出现代文明与现代文化的悲哀,在时代的光环下,抗争命运后又不得不屈服在围城的阴影里。现代人在《围城》里对历史的反思,对人性虚伪的反问,无不传达着对人生的思考的价值理念。
蜗居在围城里的人,往往不愿坐井观天,拼命逃离围城,又无意钻进另一座围城,或许更大更辉煌,却始终要正视永远无法逃脱这个残酷的现实。所谓围城,围困一生,在保护人的脆弱时,也暴露着人的渺小,它困住城内人挡住了城外人,让围城里的人黯然失色,围城外的人绝望悲痛,无法逃离与无法进入的痛苦,仿佛是一生的梦魇。围城,一座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城堡,却让所有人痛不欲生。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围城中,活着,是为了相信城墙之外梦想尚浓烈,等待的人依旧还在。终于,挣扎自己,跳出牢笼,却发现都不过是竹篮打水。破裂,再生,变得成熟或者市侩,我们就这样长大吧。
文章作者:王涛 编辑者:黄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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