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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江城》 :祖国的陌生人
来源单位:党委宣传部(党委统战部、文明办、新闻中心)       发布时间:2014-12-16      

我时常会有这种感觉,国家在地理上的幅员广阔,在造就宏伟绮丽的景色、丰富多彩的区域文化的同时,恍如隔代的断裂感也随之产生,这让我对自己的祖国更加感到陌生,时代的变迁、经济的发展差异,于我而言,无疑分别从纵向上与横向上更加巩固了这种判断。汉学家费正清曾言中国是记者的天堂,多样性的文化、日新月异的社会纵然是新闻的上佳来源,这多么让人兴奋,可这也恰恰说明了我们于自我认知的迷失,我们是祖国的陌生人,在这巨变的年代里,相当令人无奈。更加让我们感到惭愧的是,一位美国人在这方面做的观察足以让大多数国人汗颜。

1996年底,年轻的美国记者、牛津大学文学硕士何伟(彼得•海斯勒)作为“和平队”( The Peace Corps)队员到中国涪陵支教。这次支教还有两个更实际的目的:第一是体验生活,让写作才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激发出来。二是学习汉文化——他对中国的兴趣可以追溯到曾希望到中国做传教士而未能成行的祖父。在归国后写就的回忆录式作品《江城》中,他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以及文学底子无疑让他的作品优美清新又不失深度。何伟先从描绘小县城涪陵的生态坏境开始,逐步深入到居民生活习惯,以及周遭人群的性格特点,思想观念,进而归纳出整个西南小城的社会图景,乃至世纪末的中国精神肖像。相信每个人都能在涪陵的故事里找到自己。值得注意的是,他并没有与他的叙事对象保持距离以求客观,而是倾心投入与其交往,并仔细观察,这样的亲切描写与其他外国人死板的观察游记有着天壤之别。这其中有他对奋力挣扎的底层群众,信奉知识改变命运的农村学生,酒量惊人官话丛生的官员等人物群像的描绘,也有对高速发展的经济,落后的风俗观念,和大量上马的宏伟工程等社会现象的惊讶。何伟的西方教育背景与古老的东方文化产生了极其明显的冲突,但依然有某种东西消弭隔阂,将一个美国人与一个东方小城紧密相连。

他用文学的诗意调动学生的心灵去感受文学的美好,而不是政治的套路,整齐划一的僵化思维。他也开始意识到,伟大文学作品的部分力量,来自于它的世界性,它的普世价值:一个四川农民的女儿能读到贝奥武夫,将之与她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一班的中国学生能够倾听莎士比亚的诗歌,而看到一个无瑕的汉朝美人。他的描述陌生而又神奇,熟悉而又有趣,是你感觉是另一个世界,但是猛然回想,这不过是发生十多年前西南的一个小县城的故事。

在何伟的著作中,我们显然能够感受到,变革与怀旧一直在发生,甚至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记录,历史的车轮就已经轰然驶过。贾樟柯有着同样的看法,他在《三峡好人》中意图表达出伟大的工程与平凡的生活的联系的同时,也说明了这个国度里变化的强力与记忆的渺小,这与何伟的《江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人曾经感叹在这个大家都为名利疲于奔命的时代里谁会停下来去完整记录一座城市的变迁,这大概是道出了《江城》的价值所在,变化一直在发生,我们虽一直迎合,但很少回顾。基于此,我认为《江城》之于当下的意义,是意在提醒我们其实是在单调封闭的圈子里苟活,缺少对另一个社会的彼此理解,我们是祖国的陌生人,进而造成了社会的某种割裂,这种割裂存在于空间,也存在于时间。改革开放引发了原因复杂的思想危机,历史虚无主义的盛行与地域包容性的缺乏造成的后果,便是普遍存在于中国当下的焦虑与矛盾。何伟温柔的描写了这一切,正如他在《江城》中不厌其烦地描绘的长江水。可问题的尖锐性和严肃性,却令人如坐针毡,焦虑不已。

涪陵不远处就是三峡,历史学家唐德刚有著名的“历史三峡论”,中国社会何时能走出历史三峡,走向稳定发展的繁荣社会,唐德刚先生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这大概道明了未来是不确定的,但是依然要求我们保持信心。我们大可如千里之外一个诗人想象的那样。

“失眠的人头枕三峡,一夜轰轰听大江东去”。

文章作者:文章作者:先锋通讯社记者 季瑞 编辑者:黄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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