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传媒学院

有的时候，真的会被日本人的那种为他人着想的精神所深深地打败。记得原来在知乎上看到有人提问“日本人可以因为不给他人添麻烦而做到怎样？”众所周知，日本是个自杀率相当高的国家，并且马上就要到日本的自杀旺季了。其中答主蒙歌说道“日本人不给人添麻烦到，死都要等到财政年度结束。日本的fiscal year是每年3月31日结束，4月1日开始。有德性的人会把上年度的事务做完交接好，揣好遗书卧轨。一部分更有德性的人，卧轨也要等末班车，以免耽误白天上班族签到。不能死在出租屋造成房东房子贬值，卧轨比烧炭死和去青木原树海自杀森林快捷无痛苦，马上被发现不麻烦警察找失踪人口，收尸便利。当然不排除部分压抑了一生的人就非要在上班最高峰期任性一次。

不给人添麻烦到，很多时候自己活着就是给人添麻烦了。于是有名言——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中文意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或 我错不该诞生于世。存在并不总是合理，对不起我不够好，我自责，给集体带来了麻烦。”

日本是个太可怕的民族，人民的素质简直高得可怕，人的劣根性仿佛很少在日本人身上看到。

日本诗人寺内寿太郎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引用了这句话，并亲自为这句话代言，自杀五次终于成功，《人间失格》成为他留在世上最后的符号。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笔者的脑海当中。活着这个词语，到底是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它是精子和卵子的相遇，是母体给我们的机会，我们落地的那一刻，没有人征询过你的意见，给你一份表格让你填选愿意与否。这样说来，的确悲哀又无奈，如果你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做出有违人性错事，不知你是否会说一句，我很抱歉？

看完《羊脂球》，才觉得这才是赤裸裸的人性和社会，人的劣根性完美地得到体现。才让自己从这些人身上找到了一些平衡，与日本人相比较的差距也让自己松了一口气。看着小说，一边斥责和唏嘘，一边又无可奈何。莫泊桑写的不仅仅是普法战争时的社会，也是当前的社会。

《羊脂球》根据真实事件撰写，莫泊桑通过对普法战争时期一辆驿车上的乘客的描写，刻画了当时法国社会各阶级人物面对战争和危难时的态度和立场。车子里的人构成了一个社会，贵族、商人、政客、修女这些体面的人，看似高尚，在危难时刻却表现得没有一个被人不齿的妓女好。面对敌人的淫威，卑贱的羊脂球却远比那些有身份的人更有骨气。那些看似体面的人，为了个人安危而逼迫羊脂球作出自我牺牲，计谋得逞以后，却又对羊脂球横加唾弃，急于和羊脂球划清界限以此来体现自己的纯洁与高尚。从这些人身上，我们看到了赤裸裸的人性，让人寒心。反过来，羊脂球，作为一个卑贱的妓女，却能在大家忍受了一天的饥饿时大方的分享自己的食物，同时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伯爵夫人昏倒而自责。而这却并不是羊脂球的错，照顾这些所谓的白眼狼也不是羊脂球的责任和义务。羊脂球为了众人能够再次启程，牺牲自己，献身于自己所厌恶的普鲁士军官。但是所有的付出换来的却尽是别人认为的理所当然和唾弃不齿。

我们一面为羊脂球不值，同情她，一面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性。所有的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荀子说，“性本恶”，笔者觉得不无道理。荀子认为人性本恶，需要通过教育来引导人类向善，但是笔者认为这种人性是不能通过教育所感化的。驿车上的人，贵族、修女这些体面的人，一些受过良好的教育，一些信仰仁慈的上帝。但是我们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人性光辉的一面。

我们有时不得不承认，在人的本性面前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将自己的满足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高尼岱想要为了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苦苦哀求或者说带有一丝强迫希望羊脂球能够答应自己，陪他一起度过这寂寞空虚的漫漫长夜；普鲁士军官同样为了满足欲望不惜把所有人扣留在旅馆，来换得羊脂球的一夜相陪；而众人又为了能够再次启程，出国逃难，而不惜设下各种圈套迫使羊脂球“缴械投降”。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己，一群自私自利的动物。

“羊脂球一直在哭，有时候在两节歌声的中间，黑暗里送出一声呜咽，那是她没能忍住的一声悲啼。”好人似乎并没有得到好报，而所有的恶人却还在心安理得得享受好人牺牲自我所换来的自由。

当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想要跟你做朋友，希望牵扯到你的生命里，你会觉得这简直有损你的荣誉，败坏了你的名声。但如果她可以把毕生的积蓄都奉献给你，而你却又能接受的如此安心。《修软垫椅的女人》中，女人深深地爱着药房老板，这段单恋从十岁一直延续到她生命的终点。为了得到男孩的一个吻，女孩想方设法地凑钱给男孩。女孩除了男孩，什么也不想，而男孩不过是焦急地等待着女孩下一次能给他几法郎。其实这跟卖笑的娼夫又有什么区别呢？当得知自己一直被一个卑微下贱的修软垫椅的女人暗恋着，他觉得仿佛受到了毕生以来最大的耻辱，恨不得将女人的尸体从坟墓里拖出来鞭笞。但当他听说女人给自己留下了两千三百法郎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与计较，这比钱仿佛是女孩喜欢自己所付出的利息，甚至不惜榨取女人留下的所有的东西，包括没用的车子。这一桩一往情深的爱情，只是女人的一厢情愿。说真的，只有女人才懂得应该怎样爱！而我们从男人身上除了金钱的铜臭味和人的劣根性，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抨击那个没有人性的社会，但是我们如今的社会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骑马》里那个碰瓷的那个老人，难道我们还不够熟悉嘛？碰瓷这种事儿几乎天天发生，以至于现在的国人都不敢去扶摔倒的老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车上的人希望车外的人不要再往上挤，车下的人拼命喊着车里的人往里走；一方面斥责有些人不给流浪汉应有的尊重，一方面又嫌弃流浪汉和自己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一边嫌弃别人公共场合没有教养，一边又在和旁人骂骂咧咧高声喧哗……人啊，真的是很矛盾的一个物种。

笔者不敢说自己有多么高尚，自己没有人的劣根性，却一直在让自己变得更好。至少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给人足够的尊重。无法做到圣人的高度，至少做一个受过教育有素质的人。萨特说，人犯错全是因为自己，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虽然我们不可能克服人的劣根性，但是至少学会隐藏的深一点，做错了事，常常告诫自己：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很抱歉。要相信总有些什么在举头三尺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