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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乱世,从一而终 ——析《霸王别姬》中的意象
来源单位:全媒体实验创新中心(研创中心)       发布时间:2020-11-26      

一笑万古春,一啼千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霸王别姬》是改编自李碧华的同名小说,由陈凯歌执导的文艺片。影片围绕程蝶衣与段小楼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展现对中国传统文化、人的生存状态及人性的思考与领悟。陈凯歌导演在《霸王别姬》中化用手指、金鱼、剑等意象,在传统京剧贯穿的影片里平添含蓄美。大雪漫天的切断六指是性格模糊的见证、屏风扇下的浑水金鱼是走向深渊的写照,绝望虞姬的怀剑自刎是生命凋零的感叹。虞姬有执念,霸王在人间,意象巧用将《霸王别姬》在曲折的情节中逐步推向高潮。

大雪漫天的切断六指是性格模糊的见证,母亲含泪的深邃惆怅是戏曲生涯悲剧的开始,散发着生命回归的渴望。冬日极寒,漫雪飘零,在切断六指的全景镇头中,母亲与跪在地面的儿子整体位于画面的居中部分,于洁白的雪景中有突出强调作用,戏院师傅言六指不能唱戏,小豆子的母亲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切断第六指。这不仅是单单一根多余的手指,实则是对小豆子心灵的第一次阉割,在他的心底开始进入女性角色,也照应母亲拉他出门时“天冷,手都冻冰了”这句话寒冷环境的特点,也为剧中“雌雄浑然一体”的境界做铺垫。陈凯歌导演用朦胧的切断六指意象交代剧中人物的性别走向,在传统文化的展现中讲述戏剧生涯的悲剧开始,令观众在影片开始时唏嘘不已。

屏风扇下的浑水金鱼是走向深渊的写照,蝶衣卧床的幽怨绝望是时代路途变革的曲折,充满着绝地求生的欲求。屏风扇下鱼缸中的鱼生活在浑浊的水中,金鱼慢慢悠悠地在鱼缸中游动。金鱼在浑浊的水中隐喻程蝶衣在乱世中将逐步消亡的处境,金鱼冒泡诉说着环境的压抑。虞姬是真虞姬,而霸王却已是假霸王。金鱼游动的特写镜头在画面中有束缚之意,正如蝶衣在乱世中无法逃脱。

在曲折的故事中将观众的情绪引向最高点。虞姬人生路途的曲折,也是时代路途的曲折,人们在绝望中走向希望的明天。陈凯歌导演将剧中人物放置在社会变革的动荡环境下,将小人物当命运与天下苍生紧密联系,在紧张与焦虑中等待即将到来的往后余生。

绝望虞姬的怀剑自刎是生命凋零的表达,真剑假王的情节设置上情谊灰飞烟灭的感叹,焕发着一生觉醒的悲哀。剑是《霸王别姬》中出现多次的经典意象。剑第一次出现是在演出完的特写镜头中显示剑的锋芒与情的至深,有一定的强调作用。段小楼戏言若有剑,虞姬便是正宫娘娘,剑也从打仗的武器变为两人感情的见证。在程蝶衣眼中只要有剑,自己对段小楼的感情才能名正言顺。剑的第二次出现在段小楼的成亲之日,他已忘记自己对程蝶衣的承诺,也是两人感情出现裂痕分化的开始,让此后日军将至、段小楼自保的情节变的有据可依,激发观众的观影兴趣。第三次出现是蝶衣拔剑自刎,就像历史上真的虞姬一样,是蝶衣演绎虞姬一生的含泪结束,最终恍然大悟。剑的意象是陈凯歌导演对蝶衣情感的心灵寄托。剑的多次重复出现,既可以形成前后呼应而使影片具有整体性,又可以表现生命凋零的惋惜,从而寄托最终灰飞烟灭的情感,焕发一生觉醒的悲哀。

一个电影若有情怀,永远会被人记住。《霸王别姬》延续陈凯歌以往的创作风格,突破传统的叙事规范,强烈表现主人公的自我意识,用诗化且有寓意的电影意象创作独特的视觉风格。该影片在手指、金鱼、剑等意象中将曲折的情节逐步推向高潮。取离别意,行万古情。莫问蝶衣何处怨,但行怜爱时代人。生逢乱世,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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