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黑板,单脚支地,吉他放在讲台上,唱到动情处便闭上双眼,明明是不着调的即兴嘶吼,却让人挪不开视线。他一边拨着琴弦一边对台下的人说,“一起唱吧,把憋在心里的怨气坏气烂气都释放出来,不唱出来是会长痘痘的”。不知是谁关掉了灯,在漆黑的教室里,耳畔充斥的是一个男子略显沙哑的质朴歌声,大家默契地掏出手机,荧幕闪烁着光,伴随着节奏左右摇曳。
12月5日晚,乔小刀来到我校,没有带新书来办签售。“这样吧,今天我们不聊《好的生活没那么贵》了。”说着他关掉了事先打开的PPT,“我们就聊音乐。”
他说道:“实现一个梦想要立马放下。”
他曾经是捡破烂的,也当过电焊工,是北漂一族。现在你可以说他是设计师,画家,音乐人,作家,老板,导演。在别人的眼里,他有着丰富充实的经历,拥有各种各样的头衔,但他却不这么定位自己:“我不会忘本,我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永远都是。”
乔小刀说,是乔木楠的出生改变了他命运。乔木楠出生时,乔小刀正在北京通过“捡破烂”来实现自己的艺术之梦。乔木楠4个月大时,父母离异,父亲无力供养,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供养她的重担就落到了二叔乔小刀的身上。
为了不让家人饿肚子,乔小刀开始学电脑,换不同的工作。“音乐之路走死了,再找。”“又是死路,回到起点,再次出发。”PPT上的白底黑字讲述着乔小刀过去那些不那么轻松的日子。
2002年,乔小刀所在的网站倒闭了,他以低价买下了公司的设备,开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做商业设计、丝网印刷。公司创办之初,乔小刀的生活举步维艰,但渐渐地,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也接触到了不少艺术界的人,他为他们设计唱片封面和宣传品。乔小刀“丝网印刷专家”的名号也从那时起流传开来。
赚了些钱,能够过安定日子的乔小刀似乎并不满足,他那颗换揣着艺术梦想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和小侄女乔木楠组成了一个组合——“大乔小乔”。接下来,出专辑、走红似乎都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就在事业的刚刚开始好转时,他下定决心要解散乐队,最后一场演出是担任王家卫导演的《蓝莓之夜》首映典礼的演出嘉宾,面对王家卫的欣赏他选择了拒绝。“千万不要脚踏两只船,要把一个事情发挥到极致!”这才有了现在的“微薄之盐”,北京最富盛名的民谣演出场所。
他唱着:“在黑夜里点一盏希望的灯/像天边的北斗指引找路的人/在心里面开一片接纳的窗/像母亲的怀抱温暖找路的人。”
乔小刀一直强调着素材对他的帮助。“有计划或是拥有素材就能实现梦想,就像当诗人,一支笔一张纸就行。”因为把梦想拆解为一个个的素材,实现梦想在他的眼里就也变得不那么无从下手了。
素材是什么?素材就是一切能让自己有所感悟的东西,一句话,一个朋友,一件小事等,这些都是素材。“当你找不到素材的时候,就照照镜子看自己。”乔小刀边得意地展示着用来自我鼓励的自拍照片。
在乔小刀看来,做音乐很简单,他花260块钱购买了一把吉他,歌词自己写,旋律可以哼出来,加上自己的一副破嗓子当发声器,一首歌所需要的“四个素材”就齐了。起初,乔小刀并不知道什么叫节奏,什么叫调子,更不懂谱,每当他灵感来临时,就用家里的数码相机录下自己的声音,就这么一段接一段的记录,终于,没调没拍的他拼凑出第一首完整的歌,取名为《消失的光年》。
他的成功还得感谢三个特别的老师:一个是教会他偷取别人知识的小偷,一个是教会他整理素材的垃圾回收者,一个是教会他卖掉东西的乞丐。“只要你去捡、去看、去感受、去悟,心是正的,人人都可以是你的老师。”他从梁龙那里“偷”来“舞台互动”表现,从万晓利那儿“偷来”唱歌技巧。他用自己捡来的瓶瓶罐罐搞自己的独立艺术,他将偷学来的技艺加工并吸收,最后转化为自己的一技之长。他一次又一次地“厚着脸皮”跟在别人后面偷师学艺,为自己争取来机会,“炫耀自己的强项,而不是把它藏着掖着”,最终从名不见经传的北漂一族,迅速成长为在民谣界有一席之地的歌手。
他写道:“朋友就是用来相互‘利用’的,捧场起哄,倾诉苦水,帮忙解围,困难支持,关心照顾,友爱欢乐,互'利'合作都是作为一个朋友必须会的。”
最初,为了弄懂音乐这回事。他冒充摄影师,以免费摄影的名义进入乐队排练的场所,偷看人家是怎么操作的。在不断地“偷师”的过程中,他结交了一大批朋友。著名民谣歌手万晓利,二手玫瑰主唱梁龙等都是他的好友,他们甘愿在他专辑首发的时候做他的暖场嘉宾。
在他看来,人脉和钱脉,就好比是人的任督二脉。“人要正,要舍得,尽自己所能去帮人,通了人脉自然通钱脉。”乔小刀说自己对待朋友很仗义,很真诚,他朋友们都愿意将自己的人脉关系介绍给他,以此来回报他的仗义与真诚,“《消失的光年》这张专辑就是朋友托朋友免费帮我印制了一万张。”
乔小刀的每张PPT都是照片配文字, “多拍些自己大脸之外的环境,可以用来激励自己,可以记录时光,不管怎样,先拍下来。”
“我最会回答关于‘迷茫’的问题,你之所以会感到迷茫,是因为你根本不忙。” 被大家围在中间的乔小刀,神情既骄傲又真诚。这时,记者突然大声地问道:“你的最大优点是什么?”“行动!”乔小刀眼神坚定言语不带丝毫犹豫地说。(先锋通讯社记者/文璋 王雪欢 审核、责编/文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