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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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光年

发布时间:2010-12-20 来源单位:浙江传媒学院

  题记:寂寞到寂寞的距离到底又多长,一声轻叹,大抵是一光年的遥远吧。

  低着的头,她的侧面被射进来的阳光弄得暧昧不清。少女的脸庞带着朦胧的光辉,而窗外正是几欲氤氲的绿意,光与绿在那个刹那完美交融。像一张旧旧的信签,这种美丽不经意间夹在少年记忆的深处。
  至此,夏至便成了他一年中值得期待的日子。因为这日以后,这世界便是夏的天下,生命那样的肆意绽放,那样的脆弱而又绚丽。美丽的绿,深深浅浅地点缀着整个世界。银杏叶像欲振翅而飞的蝴蝶,不是分外绿的叶子,带着怯生生的清纯;而长得不甚大的梧桐叶,像一只只小小的手掌,带着初生牛犊的气魄,自得地丈量着天空;还有木槿,有着美丽名字的植物,开始收拾整齐的绿叶,结成丁香少女般羞怯的心事,朝开夕凋令人心疼。这种初夏的味道伴着微风,一直在他的记忆里扑面而来。当时的少年,而今已忘却了那个少女的名字,常驻心间的只是那份美丽的心动。
  细细咀嚼起那份微涩的心事。总有那么些许遗憾,在有着少女侧影和窗外绿意度过的三年里,他竟鼓不起一丝勇气,去靠近。记忆里的少女,都是微低着头,或是淡然眺望窗外的模样。她是有才气的,看很多很多的书,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但是她也是有距离的,因为她的才气,更显得孤僻和不合群。而他自卑到怕自己的影子投射到她脚边都会是种玷污。这样的他,因为自卑,也是一般的孤独寂寞。对少年来说三年的高中生活,简直是一个寂静而漫长的苦旅。而她像窗外的风景,点缀了他孤苦的心灵。成为了他沙漠里的一口井,成为了他苍穹中的那颗星,成为他默默守候的玫瑰。现在回想起来,她是极普通的面貌吧。但是,正如小王子所说,爱,使人变得不同,她是他一个人的玫瑰,是他心口上的朱砂痣。
  现在人到中年的他,偶尔仍会回想起那段时光。而年华的光,使伤痛消失,不再有自卑,不再有被欺,一切都柔和像一段最美的电影。剩下的是淡淡的轻愁,是少年涩涩的心事。但纵使再思慕过往的年华,他也不曾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因为他怕遇见她,听她像所有的妇人一样抱怨孩子,抱怨住房,抱怨物价,怕他所有的回忆的都在现实的礁石上粉身碎骨。他也从不曾与他人提起这段记忆,不是怕被分享,而是怕自己的珍宝为人所看轻。
  他也曾风光,娶得娇妻,诞下麟儿。而现在,生命又再一次将他嘲笑,狠狠地想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在病痛的折磨中,他总想起女儿爱看的多拉A梦里的那台时光机。如果真的存在时光机,真的能回到遥远的过去,他还是那个少言缄默的少年,而她仍坐在窗边低着头,用心地看着书。即使是这样天长地久一辈子,也该是种怎样的美好。但,年华,总是封无效信。
  在初夏的微风里,他静静坐在躺椅里,眼睛放得很远,远到像在一光年以外的地方。他的思想轻盈地张开翅膀,向他的玫瑰花香最深处飞去。(文/09英语2班陈旭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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