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陷是阴郁和自我毁灭的幻想。
哈泽尔·多兰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加拿大导演,从他的处女座《我杀了我妈妈》开始,他的《妈咪》、《双面劳伦斯》以及他出演的《大象之歌》还有最近从新看了一遍的《幻想之爱》,光影和诗意性的升格镜头,配合着悠扬的背景音乐和近景特写以及极致特写的运用,把电影艺术的个人风格彰显地淋漓尽致。
影片一开始就提出“没有理由的喜爱是唯一真理。”多兰和女主角在一场派对上被《暮光之城》中男主角饰演的穆斯深深吸引,在不断地接触和相处中将穆斯变成了幻想之中爱的伴侣,现实当然是无果而终,当所有人都为之爱过恨过深陷其中然后全身而退之后最后成为朋友。也是在故事的最后,出现了一个更加光彩照人的男孩子,慢镜头中多兰和女主角的目光被紧紧勾住,影片结束,这其实是在暗示着又一个无疾而终相同遭遇的轮回的开始。
没有理由的喜爱是唯一真理。
故事用了大量的对比手法来刻画女主角和多兰各自的情绪,并列组合镜头多次使用,近景特写让情感更加暧昧生动,随着穿插其中的音乐更加进一步的感受他们的心情,刻意的装扮和修饰,好看的微笑还有那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太过灼热,有要把自己燃成灰烬的危险。
多兰和女主角沉陷在自己的生活中,用满不在乎将自己包裹起来,用倔强的幻想和希望期待着那个美丽的男孩儿拨通自己的电话或者轻轻叩响自家的房门,一次又一次,他们各自举起手里的电话,留言留到一半又满心失望的挂断,寄出去的信最终没能收到回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和她最后遇见那个男孩儿的时候划上句点。
他以为他爱他,可是他拒绝了。
她以为他爱他,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此运用了以近景和特写为主的一组并列升格镜头,两人的准备方式和准备动作一些列展现到观影者面前,充满了巧合的戏剧性味道,同样也在配色考究的电影画面上感受到了多兰和女主角为了见到心中的穆斯,精心打扮心有兴奋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的期待的心情。
这部电影中的镜头几乎都是运动镜头,不稳定的画面中,导演通过镜头的调度和景别的配合巧妙捕捉到故事主人公每个人细微的表情和心里变化,就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也被一一夸大化让观影者更好更真切地感同身受。
故事发展中出现很多个对于多兰和女主角手部的镜头特写,一方面体现他们内心的尴尬和紧张,一方面又表现局促不安。两个人从好朋友变成为了一个穆斯而有些彼此吃醋彼此对立的竞争对手,这种微妙的关系总能在任何一个三人出现的场面中得到体现。
导演的高超之处就在这里,运动镜头周到地讲每个人的表情展现给观众,看似不经意的场面调度以及具有暗示性的视听语言都能极好的引发观众的兴趣。故事中多兰在得知男孩儿喜欢奥黛丽赫本的时候去了一家音像店买了一张珍藏版的赫本人像海报,靠在墙头抽烟打发时间,烟头丢了满地,他手里紧紧握着那张海报,再一次将烟送到嘴边的时候若有所思的露出甜蜜的微笑,大概过了很久,他来到三个人经常约会的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不停看着窗外。
然后他冲出咖啡店,喊住从此经过的男孩儿,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通谎话,他说他刚好在这边跟朋友喝点东西,记得你喜欢赫本,无意间找到一张海报,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就拿来送你。他大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已被自己拆穿,有谁会带着目的性这样强烈的礼物跟其他朋友在男孩儿必经之路上喝咖啡呢,男孩开心的收下离开。
他站在原地有些沮丧。
那么美。
《幻想之爱》这部影片把一般生活中不被注意到的小细节一一搬到荧幕之上,让人们看到了一个为了爱自愿拉低身份,付出一切只为博君一笑,就连时不时想起对方都会嘴角上扬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可是也会失望,在目送穆斯离去之后的多兰站在原地揉了揉僵在脸上的微笑。
多兰在被穆斯拒绝时留在楼梯上的背影渐渐融入黑暗的环境,慢镜头感觉落寞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碴,情怀沉溺最终有了残酷的现实让自己感觉清醒。他说,在他的身上有几个纹身,是在每次被拒绝之后刺上去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让他保持清醒,他用这样的小心翼翼提醒坐在身旁赤裸着上身的男孩儿,不用在乎他会受伤,他会很坚强。
然后他拖着黑暗的漩涡走下楼梯,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在昏暗的蓝色灯光下流泪,双臂环绕蜷起的膝盖。
他和女主角在自己的爱情中变得脆弱却完美,泡影是五彩的泡沫,轻柔美好不遗余力的取悦也不遗余力的消失,他在这样脆弱多心的日子里想念对方,嗅闻对方衣服的味道,想念一起吃过的棉花糖,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拆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棉花滩赛一颗到嘴里,咀嚼并微笑,只是看了有些心痛。
觉得美好。
这其实是一种与往事告别的仪式,重新面对重新刷新记忆,让最温暖最柔弱的那部分永远留在过去,然后重新振作起来迎接未来。
深深沉溺着,爱着自身的美好。
但终是要挣脱出来的,因为还要好好疼爱自己。
多兰的《幻想之爱》,自以为是的天堂梦想。

文章作者:魏玮 图片作者:魏玮 编辑者:黄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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