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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碰撞中奏响时代悲歌——《霸王别姬》影评
来源单位:全媒体实验创新中心(研创中心)       发布时间:2021-01-03      

《霸王别姬》这部影片讲述的是从小一起学戏长大的段小楼、程蝶衣合演的一出《霸王别姬》闻名京城。但各自对戏曲的不同理解让段小楼娶了菊仙,让程蝶衣爱上了自己的师哥。而在时代变迁中,三个人的爱恨纠缠也给各自带来了不同的人生。

这部电影每一分钟都讲述着碰撞:对戏曲理解的碰撞,性格的碰撞,以及时代的碰撞。

一.“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

一出《霸王别姬》名动京城,台下的人看的是个热闹,是戏中霸王与虞姬之间的绵绵情意;台上的‘霸王’人在戏中,却也清醒: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唯有程蝶衣在戏中梦了整整几十年,梦醒后却用那把陪伴了他们几十年的剑,成全了自己的“从一而终”。

程蝶衣认为戏即人生,所以他并非演虞姬,他就是虞姬,虞姬对霸王情深意切,他对段小楼也是付出真心,段小楼说他“不疯魔,不成活”,正是因为他成为了虞姬,才有了绝代的风华。也正因如此,他始终活在戏中,与外界脱轨,才与现实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京戏,他按照自己的准则生活,所以在法庭上,他可以说出“可是他们没有打我”,他可以掷地有声的喊“青木要是活着,京戏就传到日本去了。”他这种不将就、不妥协的性格,也是造成“虞姬怎么演,都是一死”悲剧。

与程蝶衣相反,段小楼始终都是清醒的:清醒着演戏,清楚的知道戏非人生——他始终不懂程蝶衣,也一直都不是他的“真霸王”。“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是程蝶衣童年时期的执着,可因为段小楼,他才模糊了自己的性别意识,由此疯魔。到了电影结尾,这段话又一次从两人嘴中出现,程蝶衣说出童年时的“我本是男儿郎“,段小楼却是哈哈一笑,说:”错了又错了。“蝶衣恍然梦醒:原来一直只有他在戏中,他们相隔了一个世界。正如他对程蝶衣的劝告: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呀!“这句话也折射出两人价值观的不同,两人也注定只能背道而驰。

二.“连你这楚霸王都跪下来了,那这京戏它能不亡吗?”

段小楼、程蝶衣和菊仙性格的不同也是造成他们命运悲剧的原因之一。

段小楼清醒的态度毫无疑问造就了他的现实、软弱和妥协。早期的他充满血气,他可以拒绝袁四爷的邀请,可以在他面前走出五步的霸王;他可以在知道程蝶衣给日本人唱戏后,往他头上啐唾沫。但他的棱角逐渐被现实磨平,他低声下气地请求袁四爷去救程蝶衣,他在文革中毫无底线和尊严的揭发蝶衣和菊仙。他越来越不像霸王,他在油盐酱醋,在和混乱的生活中逐渐失去了霸王的勇气。菊仙不让他唱戏,他就不唱,师傅让他继续唱戏,他就继续唱,他一直都是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选择,可却是这样的人却活到了最后,不免让人唏嘘。

有很多人说菊仙是“真霸王“,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在三人中,菊仙是最清醒的,但她的清醒不像段小楼那样只为自己,她讲情义,跟了段小楼之后就一心一意为他,即使不喜欢他和程蝶衣一起唱戏,却也在文革中拼命护住了象征他们师兄弟情义的那把剑。她也是聪明的,程蝶衣被告上法庭,她三言两语让袁四爷不得不去解救蝶衣;程蝶衣讲戏的一幕中,她适时的打断了段小楼的话,扔给他一把伞:变天了。而最后,她死的也是很潇洒,爱断了,便就毫无留恋。由此来看,她的确是”真霸王“,清醒却又重情义,果决却也不冷漠。

程蝶衣的性格最为单纯。他活在戏中,也导致他生活处事的原则与时代格格不入,最明显的就是他在文革批斗中的一段话:“连你这楚霸王都跪下来了,那这京戏它能不亡吗?”在这种时候,他仍然考虑的是京戏的尊严,所以他才会选择七十七年后梦醒时一剑自刎,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为戏疯魔才能有戏曲的灵魂。他是守旧的,所以他作为老一派的艺术家,无法接受现代戏,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单纯固执,让他成全了虞姬。

而电影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人群的缩影,当充满追求的艺术家和有底线的普通人都死去,只剩下毫无尊严、自私的原始人,那这个社会该是多么的冷漠。

三.“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

时代的变迁在剧中表现得最为明显。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文革时期,三人的命运,京剧的命运,被裹挟着与历史一同向前。新旧京剧的碰撞,也加速了三人的生离死别。

一开始强暴蝶衣的张大人,最后在街头卖烟;早期风光无限的袁四爷,终究倒台;段小楼将菊仙从花满楼中解救出来,却也是他将她永远留在了文革的阴影中;程蝶衣经历了沉沉浮浮的人生,终于重新与师哥同台唱戏,却也还是逃不过虞姬之死。个体在时代面前,本就是蝼蚁。电影中,那坤说:这人啊,不管是谁,他都得听戏。可谁也想不到,正是他口中的这群人,逼死了他们中最为纯粹的艺术家。纵使程蝶衣将虞姬唱出了灵魂,“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他最后还是死的轻易。几十年的时光在电影中浓缩为几十分钟,前一秒的遇见的美好只衬托得下一秒的死别更为悲惨。

“帝王将相,才人佳子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根本不是人间颜色。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都说人生如戏,但若是只将人生做戏,不免会忘记自己是谁;可若是过于清醒,现实,亦会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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